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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长安十二时辰》热播,剧中人物的原型被挖了一个遍,其中李必的原型已经被无数剧评肯定为唐朝中期名臣李泌。其实,历史上的李泌,远比电视剧中的人物还要精彩得多。纵观风云人物,出色的并不少,但从小红到老,活得如此潇洒,对当时局势影响如此深远的,恐怕也就李泌一人而已。
李泌出身名门,从小就是神童,而且绝不是吹嘘的。当时唐玄宗听说后,专门提出要考较他,以辨真伪。当时唐玄宗正与宰相张说下棋,张说就以“方圆动静”作为题目来考李泌。为了怕李泌年纪太小,唐玄宗还亲自作了示范:方若棋局,圆若棋子,动若棋生,静若棋死。
听到这个例子之后,李泌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自己的答案:方若行义,圆若用智,动若骋材,静若得意。
唐玄宗的比方是形象的,小小年纪的李泌,却以抽象的比方来对答,蕴含了丰富的人生哲理,两相比较,高下立现。唐玄宗很惊讶,连忙叮嘱要好生培养李泌,不久又封他为翰林待诏,作为东宫属官,陪伴太子李亨。
按照这个趋势,等到唐玄宗驾崩,太子登基,李泌是当然的朝中重臣。但安史之乱将这一幕提前演出了,李亨在灵武称帝后,重用李泌出谋划策。然而,李泌却拒绝出任官职,仅以白衣山人的身份处理政务,发往各地调兵遣将的公文,几乎全部出自他的手笔,史称“权逾宰相”。
到了天下平定之后,李泌又潇洒离开,远离了朝廷的是是非非。直到唐代宗、唐德宗时期,仍然不时要请他出山,并在德宗朝最终出任宰相。最牛的是,他面对吐蕃咄咄逼人的气势,提出了从南诏到回纥,建立东亚战线围殴吐蕃宏大战略,这就是“困蕃之策”。
他还多次协调统治集团内部矛盾,如果没有他,唐肃宗父子、唐德宗父子不知道要火拼多少次,不知道要产生多少次“玄武门之变”。然而,这样的政治强人、军事强人,所作出的贡献可以说与郭子仪、李光弼不相上下,却最终在历史长河中岌岌无名,这是为什么呢?
其中原因,我们可以从李泌自己所写的一首诗中来破解,那就是《长歌行》:
天覆吾,地载吾,天地生吾有意无。
不然绝粒升天衢,不然鸣珂游帝都。
焉能不贵复不去,空作昂藏一丈夫。
一丈夫兮一丈夫,千生气志是良图。
请君看取百年事,业就扁舟泛五湖。
这首诗雄浑刚健,意境悠远,将时空不断变换,又阐述了人生哲理,既让人莫名激动,又耐人寻味。它的意思是:天笼罩着我,地承载着我,天地生我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呢?否则我为什么会辟谷去寻仙问道,又为什么会在帝都游戏人生追逐功名利禄?怎么能没有得到富贵,还不离去,做一个只讲意气的男子?大丈夫啊大丈夫,毕生追求志向才是深谋远虑。请君看看着历史上的风云故事,像范蠡那样建功立业之后五湖泛舟才是最好的结局。
是不是很让人感慨,这就是李泌个人的心声。原来,他在很年轻的时候,就已经笃信道家思想,这和《长安十二时辰》中李成的扮相是非常吻合的。他虽然帮助唐肃宗力挽狂澜,又在唐代宗和唐德宗朝廷尽心尽力,但还是有着道家的隐士思想。
因此,他经常性地离开朝廷,非要皇帝三请五请才肯出山。这当然不是后世统治者所希望看到的,他们渴求人才,但希望人才同时也是奴才,不能有太过于独立的人格。而且道家清静无为的思想,也与儒家积极人仕的主张是格格不入的。因此,以儒家为主的史学家们,在不能抹黑李泌的前提下,只能进行淡化处理,让他这位影响深远的大人物,变得有些默默无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