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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文人对于秋天很敏感,而且大都表现出愁思满怀。据说这个和宋玉当时的《九辩》作品有关,其中的一句“悲哉秋之为气也”历来为中国文人所认同。
写秋天写的最好的,当然是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排列的每一个意象都是秋天所特有的,将它们融合在一起,产生了中国式的诗词意境,颇有美感。
这首散曲小令在文学史上的地位很高,很早也就入选了中小学的语文教材。与之相对应的,与马致远同时名列元曲四大家的元杂剧作家,其实也写出了一首《天净沙》,同样写得是秋天的景色,塑造了与《天净沙·秋思》同样的诗词意境,也颇有风味,与马诗相比,毫不逊色。
这首散曲小令名为《天净沙·秋》,作者是大名鼎鼎的白朴。
白朴的名作,是《墙头马上》。这个言情杂剧在文学史上有比较高的地位,因为其歌颂自由自爱情,是思想进步的表现。
白朴虽然对于新式的文学样式有较高程度的参与和成就,但是其诗词基本功却也不差,尤其是这首《天净沙·秋》,完全可以博得与马致远《天净沙·秋思》相等的地位。
孤村落日残霞,轻烟老树寒鸦,一点飞鸿影下。青山绿水,白草红叶黄花。
词牌名一样,字数也是一样多的。而且这首散曲与《天净沙·秋思》相比,有很大的相似之处。比如前面的“孤村落日残霞,轻烟老树寒鸦”和“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无论是意象排列还是具体的意象意境,都有相似之处。
“一点飞鸿影下”和“古道西风瘦马”相比,眼界更为开阔,这一句写的是天边的大雁,落日之下,大雁飞过依然有一线影子掠过,与前两句相比,化静为动,更有伤秋滋味。
在最后两句,“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马致远的短暂抒情,带来的是诗人内心的羁旅思乡之苦;而在白朴这里,“青山绿水,白草红叶黄花”,却在前面压抑的秋风萧瑟当中,看到一丝清丽之美,青山绿水,依然美景如画,更有“红叶黄花”的柔美之感,写出了诗人由冷寂惆怅之感到开朗希望的情怀。
从知名度来讲,白朴的这首散曲远不及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在国人的意识当中,“沉醉不知归路”是最好的诗词赏析的姿态,用心去感触秋景中的萧瑟,品味人生的百态与思乡之苦,也是独具人生滋味。而若在这种情感中硬要拔起高昂的情绪,也怕是影响了悲秋诗词独有的审美体验。
不过,白朴的这首散曲,从愁绪当中引申出开朗的情怀,依然值得肯定。毕竟,他为悲秋诗词的解读提供了更多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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