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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君如伴虎。
佟国维的姐姐是康熙皇帝的亲妈,佟国维的女儿是康熙皇帝的第三位皇后,他自己又是上书房第一大臣,可谓尊崇一时。
可康熙皇帝一旦翻脸,就完全不顾亲戚情面,转眼就将老佟罢官夺权。除了佟国维自己权力太大,让康熙不得不提防,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佟国维犯了一个大忌。
皇帝最怕的事,有两件:一个是领兵大将结交皇帝身边的人,一个是皇子沟通重臣。只因为这样的联盟,马上会对皇权形成威胁。
康熙必除佟国维而后快,就是第二种情况。
应该说太子被废后,康熙明令群臣推举新太子,开始的确是真心的。可看到群臣一致推举八阿哥,那些推荐老八的奏表堆的老高,再看佟国维和马齐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康熙心里马上就不爽了。
康熙希望儿子们能够旗鼓相当,让群臣难以抉择,再请皇帝“圣裁”,既体现“民意”,又尊重“天心”,在一派和谐中,选定他所偏爱的新太子。
偏偏老八的人望独高,令康熙大感意外。仔细一了解,原来是佟国维居中联络,还拉上另一位上书房大臣一起干,这还了得?这天下是你们佟家的还是我爱新觉罗家的?谁当太子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老康熙之怒,不形于色,连老奸巨猾的佟国维都没有察觉出来,只有张廷玉看出端倪,所以才坚决不和其他人联表举荐老八,而是悄悄观察老康熙的真正意图。
康熙先给了佟国维一个蜜枣,请老丈人吃饭,又御赐一副眼镜,还要提拔佟家的后辈儿孙,让佟国维受宠若惊。
这样的受宠若惊,让佟国维产生了错觉,觉得自己举荐老八这步棋,猜中了皇上的心思,真是走对了。
仅仅过了一天,形势就急转直下。表面上看,是隆科多告密,实际上只是老康熙借题发挥,用佟家之矛攻佟家之盾,坐实了佟国维图谋不轨的罪名。
康熙的恶搞,令佟国维,马齐,满朝文武,八阿哥一党都大吃一惊。只有张廷玉和邬先生看穿了老康熙的心思,并做好准备,上表又举荐二阿哥。这当然不是因为他们喜欢老二,而是因为他们看清了局势,猜出皇帝要抬出废太子来镇场子。
站队的感觉,如冰火两重天。站对的人会暗爽,站错的人则如坠冰窖。佟国维心中恍然大悟,佩服张廷玉的狡猾,痛恨张廷玉的无情------衡臣,你丫早就看出来了,为什么不提醒我一下,拉兄弟一把?
张廷玉的小表情则明白无误地告诉了他:我不能明言,但我早就暗示你了,只是你执迷不悟。
廖丙炎和杜雨露两个老演员,没有一句台词,就在一瞬间,把两只老狐狸的心理活动表露的一览无余。
张廷玉明白,佟国维也明白了,此事的关键,不是推举谁,而是谁说了算的问题,上书房大臣是老康熙的班底,怎么能向着皇子呢?朝廷第一大臣和皇帝最有人望的皇子穿一条裤子,以后这皇帝还怎么当?
老四和老十三事先有邬先生押对考题,此时一一应证,心里也明白的很。
蒙在鼓里的,只有八阿哥胤禩。
可笑精明如老八,此时不仅救不了佟国维,还嫌佟国维败的不够彻底,居然站出来给老佟求情,让“皇阿玛不要再为难佟中堂了”。这是救佟国维吗?不,这话一说出来,等于坐实了八阿哥暗通佟国维,把佟国维一把推下了悬崖。
老八的糊涂表现,不仅洗不干净佟国维,还把自己也栽了进去。在他自己看来,还以为这是又一个“博贤明”的机会呢!
在一众老狐狸面前,八阿哥的演技实在是有些晦涩。那一瞬间,佟国维才发现,自己要扶持的聪明阿哥,原来是个阿斗。
老康熙冷冷地看他把逼装完,心里对这个儿子讨厌到了极点,也痛恨到了极点。因为对重臣私通皇子一事的高度警惕,老康熙不仅将佟国维一撸到底,还直接下令圈禁八阿哥。
仅此一个细节,就可以看出老八的聪明是徒有其名,只有聪明的表象,而无聪明的内里,和真正的权谋高手比起来,还差了火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