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鸦片战争失败后,清朝思想先进的士大夫就有了向西方学习的想法,比如林则徐、魏源等人,还提出了“师夷长技以制夷”的口号。然而这些基本只是停留在了理论层面,魏源写的《海国图志》在国内无人问津,倒是在日本广受追捧,日本维新志士们还将魏源奉为“海国图志”。虽然当时距离明治维新还有几十年,但是日本西南的诸侯都已经开始了学习西方的实践——这个我会在其他文章当中详细说的。
不学习的结果是第二次鸦片战争的失败,这次又有几个人被打醒了。在曾国藩、左宗棠、李鸿章等人的推动下,中国开始了轰轰烈烈的洋务运动。
21世纪什么最贵?人才!19世纪也一样。
当时的中国完全不知现代化为何物,从器物到技术到人,都没有。器物、技术可以花钱买,而人,只能慢慢培养。
洋务派对培养人才也花了不少力气,也多少有些成就。比如左宗棠在福建设立福州船政学堂,直到民国初年的海军高级将领八成是从这儿出来的;还有李鸿章的广方言馆和江南制造局翻译官,翻译了很多理科的教科书,今天元素周期表上的多数元素都是那时候翻出来的。
以上都是地方大员做的工作,整个洋务基本就是地方推着中央走。不过中央也不是没有有眼光的人,比如人称“鬼子六”的恭亲王奕訢。
1861年,他奏请成立“京师同文馆”,顾名思义,“同文”就是翻译,这是一所翻译学校,培养的是外语人才。而办学目的,就是不希望洋务运动全部被地方汉族大员垄断,所以这个学校以招收八旗子弟为主。
然而这个学校质量如何呢?
首先没什么人报名。八旗子弟养尊处优,对学外语根本没兴趣。既然如此,学校只有通过提高待遇来吸引八旗子弟入学。
待遇有多高呢?根据同文馆校友齐如山的回忆,学校不但不收学费,还每个月补贴学生八两银子。这是什么概念?北洋水师一个士兵的军饷一个月才一两银子,而北洋水师的待遇比清朝旧军队要好得多。这还不算,一日三餐公家全包,早饭还可以送上门,正餐是七个碟子八个碗,如果觉得不好吃还可以砸东西闹学潮。要是有朋友来,还可以到厨房让厨子做几个小菜,都是不用钱的。
这种待遇还有谁有心情学习?教学质量可想而知。学俄文的几年下来连俄文字母都没背全,学英文的出了几个翻译,还是乱翻一气。近代思想家严复在英国留学时跟中国驻英使馆有很多接触,发现使馆的那些同文馆毕业的“外交官”英语比他这个学海军的差远了,连日常对话都成问题。
这个学校甚至没有拿得出手的校友,只有一个齐如山。偏偏这齐如山既不是外交人才也不是翻译人才,他出名是因为研究戏剧理论,做了梅兰芳的经纪人,将京剧推向世界。
同文馆在1901年并入京师大学堂,这出闹剧才算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