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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咱们来聊与草原霸主回鹘汗国西迁有关的一个故事,回鹘是帮助摇摇欲坠的晚唐在安史之乱后还能延续将近150年的一个草原邻国,840年回鹘汗国亡国之后有两支西迁的回鹘人对历史的影响颇为深远,历史故事也较为有趣。
咱们今天要聊的便是西迁回鹘人当中的其中一支,亡国后往吐蕃帝国西迁的回鹘人。这群人亡国西迁到吐蕃帝国之后,仅过两年之久,吐蕃帝国就解体了。所以,虽然要说的是回鹘人,但更多的篇幅是说吐蕃,或者历史故事才是主体。
(篇幅原因,回鹘汗国和大唐帝国的安史之乱的恩怨史、另一支西迁中亚建立喀喇汗国的回鹘人的故事,就不在此赘述,感兴趣的朋友,我将链接放下文稿末尾处,点击即可阅读)
先了解下吐蕃和雪域高原的基本情况
雪域高原的地理条件特殊,资源极度匮乏。所以在历史上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分成一个个小部落,由部落首领来领导的。
一直到了公元六百多年的初期,也就是和唐太宗差不多的时代,才由松赞干布建立起了统一的帝国,也就是吐蕃帝国。于是也就有了文成公主远嫁吐蕃的故事。
高原上多数地方都不适合人类生存,只有在大山之间的河谷地区,海洋上的水汽能够曲折地传进来,也形成了一些很分散的能够维持人类生存的小区域。
雪域高原恶劣的自然环境能建立起强大帝国这样的政治体实在是难以想象的,是非常机缘巧合的事情,以至于在吐蕃帝国解体后,高原上再也没有出现过帝国,只有区域性的小部落。
吐蕃帝国必须实行共分天下的贵族制
吐蕃帝国的核心地区是在雪域高原的卫藏地区,吐蕃的最高统治者被称为赞普。我们熟知的松赞干布是第一个有明确年代的赞普,在他之前的雪域高原历史,都处在神话传说当中。
尽管是神话时代,能明确的是,在松赞干布之前,在此高原之上就活跃了一个原始的宗教,苯教。苯教是个多神教,有萨满教特征,跟跳大神差不多。
高原上最初分散开的一个个的小部落,部落首领多半都兼有宗教属性。在松赞干布建立起吐蕃帝国之后,这些部落首领就摇身一变成了帝国大贵族。
苯教和贵族制,在吐蕃帝国内部就是一种共生关系。雪域高原资源如此匮乏,人口如此稀少,能建起这么庞大的帝国,松赞干布确实是个天才。
但在这个帝国里,赞普肯定是和贵族合作共治的,不可能和中原的帝国一样通过官僚体系来进行中央集权式的统治。
最起码的,要想用官僚来统治,好歹得有文字,文书系统是官僚体系运转的一个最基本前提。可是吐蕃是到了松赞干布时期才开始引入文字的。有了文字,这也只是有了个最基本的前提,中间需要很长时间的积累。中原也是在商朝出现文字之后,用了一千多年,才在战国后期建立起官僚体系。
松赞干布终于控制住贵族
雪域高原统治的最大问题是,赞普不得不与贵族合作共治。但是贵族都是有自己的小心思、小算盘,不愿意受制于赞普,丧失自己的独立性。可以说,赞普控制不好贵族,花不了几天时间这个高原帝国就能解体。松赞干布找到了方法,为此从精神和物质都下足了功夫。
精神层面,贵族们是借助苯教来凝聚本部落的。为了从精神层面上对抗贵族,赞普就引入了佛教来对抗苯教。
苯教是多神教,每个部落都有自己的主神,各个部落之间就没有精神上的认同感,有离心倾向,这也很适合贵族的需求。而佛教不是多神教,是普世主义的宗教,能够建立一种超越于地方小群体的大范围认同感,这特别适合于赞普的需求。
所以,赞普支持佛教,贵族支持苯教。赞普和贵族之间的对抗关系,又呈现为苯教和佛教之间的对抗关系。
光靠精神上的统一是不够的,所以,赞普还得有物质上的办法,可是他没法像中原一样,通过税收的方式养活官僚体系,从而来压制贵族。
可是去哪搞到钱呢?高原的南边是喜马拉雅山,高原的西边是帕米尔高原。
唯一可行的地方是高原的东北部、青海一带的安多藏区,有一条很重要的通道,被称作青海道,可以直接通往河西走廊和西域,这是一条重要的贸易通道。占领这块地方,从这条重要商道收取保护费,雪域赞普的钱就不愁了。
因此,对地处卫藏的吐蕃赞普来说,控制安多,就能够威胁到河西走廊乃至西域。从松赞干布开始,历代赞普始终要牢牢控制安多藏区,只有这样,才能有效地压制贵族,维持帝国的统一。
安史之乱给吐蕃带来的机遇
安多藏区算是中原和吐蕃的过渡地带,过渡地带往往是双方激烈争夺的地带,大唐和吐蕃在安多和西域有大量的战争。
吐蕃在这方面肯定没有大唐有优势,毕竟大唐战争的后劲远远比吐蕃要强。没想到,就在吐蕃快要抗不住的时候,公元755年,唐朝发生安史之乱,所有用来打吐蕃的军队都被调回中原打安禄山。吐蕃一下子抓住机会,迅速出兵,不光牢牢控制了安多,还攻占了西域的大片领土。
此后,西域的争夺,就不再是大唐和吐蕃的争斗了,草原霸主回鹘汗国和吐蕃帝国的争斗了。但再怎么说,回鹘也要比全盛时期的唐朝要好对付,所以西域的成果也都能够保得住。
西域的财富源源不断到来,赞普这下就牛气得很了,他对于贵族们的优势变得越来越大。于是赞普就开始筹组自己的私人班底,以便从人事层面上进一步压制贵族。
这个人事班底肯定也得是识字的人,赞普才用得顺手,僧人们很多是识字的。所以赞普最初是发展起一些僧官,就是把佛教当中的一些重要人物纳入自己的人事班底。
赞普看上去越来越强大了,但实际上他是越来越脆弱了。因为他要养活的僧官越来越多,对于财政的压力越来越大,也就越来越依赖于来自西域的财政。一旦西域出点问题,赞普的麻烦就来了。
寄人篱下的回鹘人促使吐蕃帝国覆灭
没多久,麻烦来了。从哪来的呢?就是我们开头提到的,那支跑过来寄人篱下的回鹘人。
回鹘亡国了,跑过来的这支回鹘人,建立了一个附庸国,甘州回鹘。但是吐蕃没注意,甘州回鹘的地理位置,非常要命。它位于哪里?甘州,就在今天的甘肃张掖地区,正处在从青海道进入河西走廊和西域的必经要道上。来自西域的财富,要想运到赞普所在的拉萨,肯定得过甘州回鹘的地盘。
只要回鹘人在里面略微截流一下下,马上赞普就受不了。对甘州回鹘来说,肯定要截流啊,没有放着钱不赚的道理。
所以回鹘帝国在公元840年亡国,而仅过两年,吐蕃也就亡国了。亡国的导火索是老赞普遇刺,而帝国财政已经陷入危机,新赞普没有任何能力压制反抗的贵族们。
(如果对回鹘帝国怎样在安史之乱里对大唐趁火打劫的内容感性的朋友,可以点击阅读唐玄宗扶持的小弟,安史之乱后唐朝风雨飘摇,却靠他还延续150年)
(如果对亡国后另一只西迁中亚地区建立喀喇汗国的回鹘人历史内容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点击阅读保护晚唐延续150年的邻国,亡国西迁,竟还能建立影响世界的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