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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文姬,能辩琴;谢道韫,能咏吟。彼女子,且聪敏;尔男子,当自警。”
这一段耳熟能详的《三字经》中,同时出现了两位奇女子。她们的事迹,成了当时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她们的聪敏与才华,更流传千古被后人叹服至今。
假如你问我:这两位古代女性只能选一个当自己的偶像,你会选谁?我会毫不犹豫选择东晋女诗人谢道韫。
有诗句言: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谢道韫就生长在古诗中的豪门--谢家。她家境显赫,本可以选择像其他大户人家的闺女一样,过着吃喝不愁、赏赏花喂喂鱼的悠闲日子。
但是,她偏不这样。而是以果断勇敢、勤思巧辩挣来“魏晋才女”的美誉,把自己活成了一道耀眼的光。
细究典籍观摩谢道韫的一生,最能印证张佑仪的那句话:人生,从来都靠自己成全自己。
饱读诗书,靠才华出盛名
1700多年前,女娃谢道韫一声啼哭,降临到贵族家庭--谢府。她的叔父谢安是当朝第一宰相,风流倜傥。父亲谢奕为安西将军,军功要职傍身。
谢府注重孩子的文学素养,看重孩子的天资聪颖。这个一出生就抵达“罗马”的女娃,虽让人羡慕,却也需要有拿得出手的东西,才能得到父辈的赞赏与器重,才能获得更多的机会与资源。
好在年幼的谢道韫敏而好学,喜欢跟着哥哥姐姐们一起读书,热衷参与思辨理论。从小勤工文墨的她,9岁便迎来了人生的高光时刻。
这一天,屋外下着大雪。屋内,叔父谢安召集大大小小的孩子们围坐在火炉边,进行着学习讨论交流会。一时兴起,谢安突然发问:孩子们,你们说说可以用什么来比喻外面的漫天飞雪呀?
谢朗(谢安的侄子)立马站起来说:“撒盐空中差可拟”。谢安凝神闭目,略微点了点头。白盐和白雪颜色一致,空中撒盐比喻眼前的飞雪倒也可以,但总觉得差了点意思。
这时,谢道韫不紧不慢回答道:“未若柳絮因风起”。谢安一听,大喜,顿时拍手称赞:柳絮轻盈飘逸,随风而起,以此喻雪,极好极妙。从此,谢道韫“咏絮之才”的故事开始流传开来。
谢道韫年纪轻轻初露才华,受到众人称许,但并未因此自傲。相反,她持之以恒深耕思辩,饱读诗书开阔眼界、豁达心胸,后来拥有了魏晋名仕“竹林七贤”之“林下风气”的美名。
很多人习惯把自己的不成名、不成功,归结为没有良好机缘、没有贵人相助。
但倘若谢道韫贪恋家族优渥的生活,不思进取,又怎能在众兄弟姐妹中脱颖而出。
她如果不是平日才学积累,善于观察,又怎会与汉代的班昭、蔡文姬等人成为中国古代才女的代表人物。
有句话说得好:机遇永远只留给有准备的人。当你蓄积了足够的能量,迟早会发光。
下嫁“庸才”,靠自省与包容助力夫家
转眼间,谢道韫已到适婚的年龄。
叔父谢安很关心谢道韫的婚嫁对象,自然是挖空心思、耗费了一番精力。他把当时能与谢道韫结婚的所有男子个人信息收集起来,像查户口一样筛查了个遍。
最后把目标锁定在大书法家王羲之的次子王凝之身上。其一,谢家与王家门当户对。民间流传的“王与谢共天下”就是最直接的证明。其二,王凝之性格忠厚老实,讲礼貌不爱惹事生非,所以他觉着王凝之应该是侄女的良配。
本以为觅得如意郎君,谢道韫欢欢喜喜、满怀期待嫁了过去。不料,婚后不久就知道丈夫王凝之资质平平,不仅没有继承他父亲的才气,还信奉五斗米教,沉迷起卦占卜问道,两人根本没有思想上的共鸣点。
一场婚姻,面对现实与理想的巨大差距,说不失望那肯定是假的。谢道韫曾有次回娘家对叔父说,王家其他人个个优秀,怎么会有丈夫王凝之这号“庸才”。
也罢!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谢道韫抱怨归抱怨,但并没有沉浸在婚姻不得意的忧郁中,而是迅速自省:我既然嫁到了王家,就是王家的一份子。我应尽妇人本分,相夫教子,更有维护夫家荣辱的职责。
一次,小叔子王献之在会客厅与文人清谈辩道,被其中一个文人辩驳的哑口无言,羞得面红耳赤。
恰好,被路过庭院的谢道韫看见。她灵机一动,坐到庭上青幔(屏风,当时女子不能随便在客人面前抛头露面)后面,据理力争生生将对方辩到心服口服。
众人当场交口称赞:连妇人都如此善辩,王家岂能小觑。
之后,她接连为王家生下子女,悉心照料。一边借着娘家的力量,劝戒扶持着丈夫一步步加官进爵,直至王凝之当上会稽内史。一边也极力保全着夫家的威严。
著名诗人泰戈尔说过:如果你错过了太阳,就不要错过群星。
漫漫人生路中,难免会错过一些东西,比如爱情、友情、亲情、时间或者机遇,但只要自己不断自省,敢于接受和面对,一切还有新的可能。
就如谢道韫错过了婚姻中理想的丈夫,亦能靠自省与包容经营着婚姻。虽不完美,却也助力自己和夫家安安稳稳度过数十年。
靠自己的人生,永远不会输
生逢乱世,老天并未因为谢道韫的才华、智慧和对生活的包容,给她半分仁慈。反而让40岁的她跌入人生低谷。
那时,东晋王朝气数将尽。孙恩等人揭竿起义,眼看起义队伍就要打到王凝之任内史的会稽。然而,王凝之却不顾谢道韫的劝说,不去好好操练军队、坚固城防,还四处吹嘘说“我已请大道,借鬼兵守诸津要,各数万,贼不足忧也”。
靠别人,是一场未知的赌博。更何况王凝之口中根本不存在的鬼兵,怎么能挡得住杀人如麻的大军?绝望中,谢道韫赶紧叫来几十号家丁,日夜操练,打算挑起保家护院的重担。
结果,兵临城下,寡不敌众。得知丈夫和孩子都死在了孙恩叛军的手里,谢道韫带着3岁的外孙出城顽强抵抗,很快就被孙恩等人团团围住。孙恩要她交出外孙,她把孩子护在身后宁死不从,大喊“大人的事情,不能牵连小孩,要杀他,先杀我!”
孙恩早就听闻过谢道韫“未若柳絮因风起”的典故,很是钦佩。如今见到本人,不曾想她还有这般胆识和气魄,顿时心生敬仰,派人将谢道韫等人送回会稽。
正是谢道韫面对强敌、敢于叫板的胆魄,才保住了自己和外孙的性命,才得以幽居会稽,继续自己的诗文创作。
《世说新语·言语》中《妇人集》有记载:“谢道韫有文才,所著诗、赋、诔、讼, 传于世”。其中,最有名的诗篇就是《泰山吟》,既是对大自然的赞美,也是自己人生态度的表达。
《泰山吟》
谢道韫
峨峨东岳高,秀极冲青天。
岩中间虚字,寂寞幽以玄。
非工复非匠,云构岁自然。
器象尔何物?遂令我屡迁。
逝将宕斯字,可以尽天年。
诗文中前三句,描写泰山的奇伟壮丽。接着用疑问句提出质疑:泰山那么美,为什么我的命运如此坎坷?出人意料的是,结尾处她没有哀叹生活颠沛流离的惨状,而以积极向上的姿态喊出自己的人生信条:困境中,我亦顺其自然、坚强不屈。
如果人生是一场攀岩运动,自己不能抬腿往上爬,光等着他人伸出手来拉你,结果就是一同往下掉。
谢道韫的一生辉煌过、下嫁王郎忧郁过、丧夫丧子悲痛过。她靠着自己的才华与智慧,自省与胆识一路厮杀,拼出了一条传奇的人生路。
就如网络上很火的励志语录一样:
“我没有雨伞,自己撑起一片天;我没有资本,自己拼搏为明天;我没有后盾,自己勇敢步向前。
岁月给我坎坷,我还你乐观要强;生命给我打击,我还你灿烂向阳;旁人给我非议,我还你笑着原谅。”
我谁也不靠,因为只有靠自己的人生,永远不会输!
*作者简介:铃兰:职场宝妈,心理学与写作爱好者。每一次的伏案执笔,都是想与你的心灵进行对话。